酒仙阿丹

丹喜歡喝酒，即使桌上只有水煮白菜，每餐幾杯酒也是必不可少的。

 

我和丹認識20多年了，我也和他喝了不少酒。他把世間的酸甜苦辣和速溶的白酒混在一起，一口吞下，於是酒就流著他的血。與此同時，他的生活和工作也是一次次癡迷和陶醉，一次次清醒，一次次摇擺！

 

丹喝酒的樣子真讓我大開眼界。他看起來像個仙女。每當他喝完一杯酒，他就吐出一口氣。仿佛酒的分子已經滲透到了他的骨子里，讓他的每一寸肌膚都徹底放鬆，讓他被一種幸福感包圍。那種魅力，那種氣勢，我不知道流了多少口水。

 

幾杯酒下肚，阿丹似乎恍然大悟，李太白“天若不愛酒，酒星不在天土地不愛酒，土地就該沒有酒泉。所以，他以爲自己是李太白，有十個杯子和八個碗。於是，不一會兒，半瓶酒就下到了他的肚子里。這時候他脸红了，話也多了，人也特別激動，但手也沒閑著。他左手拿著瓶子，右手拿著杯子，拿下來，放下，再拿起來。此時此刻，不變的是酒的高度，變的是喝後的感覺。他不停地念叨著“舊時代的清醒者和聖賢被遺忘，只有伟大的饮酒者才能名垂千古”。一杯接一杯，一杯接一杯，喝了他的豪言壯语，吞了山河，渐渐進入了“逢友千杯”的境界。在酒精的“刺激”下，我在半醉半醒之間聊了很多。沒有平日里的矜持和認真，有的只是親密，挽著胳膊，無話不谈。也讓他一個個“英雄漢”一次次倒下，奏響一麯又一麯豪邁之歌。也讓我真正認識到，喝酒的樂趣不在於喝酒本身，而在於那種說不出的味覺刺激和心理感受。

 

在時間的無聲流逝中，在大劑量酒精的催促下，衰老的痕跡爬上了他的眼角，牙齒被假牙取代，敏捷的動作渐渐變得蹒跚...這一切，阿丹隱約感覺到酒精的副作用正在一步步向自己靠近！也給他的心情抹上了一層悲傷。妳喝醉了做了多少荒唐事！有時候，懵懂無知的他會在酒後給同事同學打電話，向他們抱怨或者說一些废話，甚至是言不由衷、半開玩笑的話，藉酒消愁。一個接一個，一堆堆變成了低沈的雨聲，讓他不自覺的淚流滿面。唉！大半辈子過去了，一直過得很不好很髒。連阿丹都覺得可憐惡心。等待他餘生的是什麼？

 

他奮鬥過，他努力過，他沐浴過陽光，在短短的參觀中悠閑地漫步，用輕浮的舞步舞動著自己的青春。然而，酒精不斷傷害他的身體，损害他的精神。他就像一台等待啟動的柴油機，卻因爲啟動者的無能而無法啟動。歷經58年風風雨雨，始終無用武之地。他的勇氣，在追逐夢想的路上，就像一個氣門嘴有毛病的轮胎，一點一點漏出來。

 

阿丹年邁的母親知道他的墮落。阿丹醒了，她緊緊抓住他的手，大聲說:“阿丹，妳不要再喝了！妳多大了！酒精這樣傷害妳。母親80多歲了，妳還能看到前面的好日子。陽光明媚，花香襲人，但妳還是要往前衝。兒子，少喝點酒。不要掉眼球傷脚背。戒了酒妳就是狼，繼續喝醉妳就是羊……”阿丹的妈妈可能會擔心，但也可能不擔心。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。但是她的眼睛里有一種平静而堅定的光芒。在看起來很老的阿丹妈妈眼里，有一種徵服一切卻永遠不會被困難徵服的力量...

 

他慢慢站起來，去厕所洗去脸上的淚水，掸掉身上的灰塵，走出家門，沿著綠色的堤岸慢慢走著。榕樹再次吸引了他的目光。去年春天它沒有發芽，去年夏天他走過的時候它還是沒有長出一片葉子。現在，鉅大的樹冠就像一個暴怒的瘋女人，頭發披散著。柔软有弹性的樹枝上覆蓋著富含水分的綠葉。他以爲是喝多了，時不時忘了春天該發芽長葉了。樹醉得一會兒死一會兒活。有時他以爲它完全死了，但過了一會兒，它從裂開的身體里生出了幾根嫩芽和綠葉。生死沒關係。它已經長得夠厚了。有足夠的能量和足夠的樹枝。

 

對於一頭被绑在屠夫牀上的牛來說，最大的痛苦不是刺進心髒，而是看著屠夫一邊磨刀，一邊用指甲測試刀刃的鋒利度。阿丹回頭看著自己。高血壓、高尿酸、高脂血癥等慢性病接踵而至。在他準備好之前，他強壯的身體已經抛棄了他，在他年老的時候向他跑去。一切來得如此悄無聲息，又如此無情，他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渐渐吞噬著自己。

 

這樣的想法讓阿丹意識到生命的珍貴，也讓他逐渐清醒。於是，阿丹發誓:再也不喝酒了！不灑的歲月，讓阿丹淡泊名利，淡定知足；越來越善待生命中的每一個黎明和黃昏，越來越有勇氣面對即將到來的老年！